納沃納廣場的四河噴泉

 歐洲六國旅行遊記之四  納沃納廣場的四河噴泉

從梵帝岡參觀出來，用過中餐，我們來到了羅馬有名的休閑娛樂廣場，納沃納(navona)廣場，也有的資料上翻譯為拿佛那廣場。導遊介紹這裡最早是圖密善皇帝於公元86年修建的長橢圓形供貴族娛樂的競技場。廣場的形狀大體像一艘船，因此取了這麼個名字，它還真與海軍(navy)有些關係。羅馬人也曾經在這個廣場四周築小堤灌水，駕駛帆船進來排演海戰戲劇，甚至還真刀真槍地操練他們的海軍。如今的廣場是露天咖啡館、季節性集市的聚集處。廣場的西面是聖阿涅塞教堂，教堂的大穹頂是廣場上見到的特別搶眼的建築物，由貝爾尼尼的競爭對手博羅米尼和拉依納爾迪設計，據說教堂為一位13歲的修女所建，因為她不願嫁給一名異教徒而慘遭殺害，教堂的位置正是她蒙難的地方。1644年，新當選的教皇英諾森十世即位時，正是巴洛克建築風格席捲整個義大利的時候，新教皇出資建設了一個以他家族名字命名的潘菲利宮，它位於教堂的南側，也就是廣場的西南角。現在我們看到的是一面巴西國旗，據說從1920年起，這裡就成為巴西駐義大利的大使館。

    我們是從廣場的東北角進入的，因此我們可以看到聖阿涅塞教堂的大穹頂。教堂的正前方，即廣場三個噴泉之一的四河噴泉，其上方有一方尖碑。再向遠處看，就是潘菲利宮，即巴西駐義大利的大使館了。廣場的三個噴泉，從北到南分別是海神噴泉、四河噴泉和摩爾人噴泉。前兩個噴泉是貝爾尼尼的作品。據資料記載，公元1651年6月12日，羅馬民眾的舉行了四河噴泉揭幕儀式。廣大市民被大量的噴泉征服了，這座群雕憑藉它龐大的生命般的風采，贏得了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民眾的心。當時的羅馬市民看過四河噴泉后的確從心底里是這麼認為的，即「如果說米開朗基羅主宰了十六世紀，那麼貝爾尼尼就是十七世紀上帝最鍾愛的藝術家。」如果有人看過電影《天使與魔鬼》，就知道這裡的四河噴泉，即是劇情中代表水的地方。

    我想我們團里的好多朋友大概還是累了，昨天一天太緊張還沒有緩過勁來。看到這廣場的環境，一些人就在廣場的噴泉旁小憩，發獃。我趕忙舉起相機一邊拍照一邊回想導遊說過的有關四河噴泉的故事。 前面提到，貝爾尼尼曾在半個世紀里為8位教皇服務。1648年，他奉命建造這個四河噴泉。除了矗立在雕塑中央的埃及方尖碑外，這一群雕我們主要看到的是4個巨人雕塑，分別代表人類文明史上的四塊大陸及其大陸上主要的四條河流，即歐洲的多瑙河、非洲的尼羅河、拉丁美洲的拉普拉塔河和亞洲的恆河。

     這第一張，是雙手微舉，扭身轉向右側的這位石雕巨人，就是代表歐洲的多瑙河的巨人。我們這次旅行會經過奧地利，我不知道這次能否親眼見到它，但我看過電影《多瑙河之波》，也無數遍地拉過手風琴獨奏曲《藍色多瑙河》，這些都構成了我對多瑙河良好的現象。我找不到有關貝爾尼尼為什麼要將多瑙河的河神鵰刻成這個姿勢的根據和理由，據我想像，好象他是在向世人說明，多瑙河是世界上流經國家最多的河流，它發源於德國西南部的黑林山的東坡，在歐洲是僅次於伏爾加河的第二大河流。自發源地由西向東流經奧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克羅埃西亞、塞爾維亞、保加利亞、羅馬尼亞、烏克蘭，由烏克蘭中南部注入黑海。它流經9個國家。它的支流廷伸至瑞士、波蘭、義大利、波斯尼亞—黑塞哥維那、捷克以及斯洛維尼亞和摩爾多瓦等7國，河流全長2850公里，流域面積81.7萬平方公里，河口年平均流量6430立方米/秒。它灌溉了這些國家的農田，養育了這些國家的人民，同時，也將這些國家人民的代謝廢物容納，將這些污水自然凈化並注入黑海。就像一位母親，用自己的乳汁哺育孩子，又將孩子的便便處理一樣。所有的河流都是這樣的，因此，多瑙河也是歐洲這些國家人民的母親河。斯特勞斯的一曲「藍色多瑙河」，讓人們覺得好像多瑙河就是屬於奧地利一個國家一樣，我覺得這巨人正向世人說明：「不，不，不是這樣的......」

    第二張照片，是代表尼羅河的巨人的雕像。在印第安人的語言里，尼羅河被稱為富有詩意的「月亮的眼淚」。我在埃及時見識了尼羅河的秀美與端莊，至少城市裡河水是清亮的。在尼羅河的遊艇上我欣賞過埃及人具有神迷色彩的舞蹈。尼羅河是一條流經非洲東部與北部的河流，自南向北注入地中海。它與中非的剛果河以及西非的尼日河並列稱為非洲最大的三個河流系統。尼羅河長6670公里，是世界上最長的河流。有來自巴西的學者認為亞馬遜河更長一些，但並未得到全球地理學界的普遍認同。尼羅河有兩條主要的支流，即白尼羅河和青尼羅河。發源於衣索比亞高原的青尼羅河是尼羅河下游大量富含營養物質的優質水的源頭，但是白尼羅河則是兩條支流中最長的。尼羅河有定期泛濫的特點，通常5月份便開始漲水，8月份達到最高潮，以後逐漸下降至1月至5月的低水位。雖然洪水發生有規律，但其漲潮的時間和水量卻變化不定。這種現象的原因是青尼羅河上游，即衣索比亞高原的季節性暴雨。洪水洶湧時，會淹沒兩岸農田，洪水退去，又會留下一層厚厚的淤泥，形成肥沃的土壤。在撒哈拉沙漠和阿拉伯沙漠的左右擠壓中，蜿蜒而下的尼羅河猶如一條長長的婀娜多姿的美人魚，她魔鬼般的腰臀經常翻滾，至這裡的河谷形成令人無限懷念的綠色走廓，讓兩岸充滿著盎然生機。但是，無論怎樣說，洪水來臨時，仍然十分可怕。因此，作者將尼羅河的河神鵰刻成用厚厚的布蒙著頭，不忍見到洪水沖刷農田的慘況一樣。但如果仔細看，他為什麼又要將他的左手大拇指掀起布簾的一角呢？噢，這或許是河水巨人還想了解災情到底有多嚴重，災難過後，想怎樣幫助人們恢復生產和自救。到底藝術家是什麼用意，也許是一個千古之迷。

     這第三張照片是代表拉普拉塔河的巨人的雕像。義大利航海家哥倫佈於1492年10月12日才發現了美洲新大陸，而貝爾尼尼完成四河噴泉的雕塑是1651年，即發現美洲新大陸不到160年，他就已經了解南美洲這條重要的河流，而且知道這條河流入海口特別寬的特點，真是不簡單。地理資料上看出拉普拉塔河位於南美洲烏拉圭和阿根廷之間，「拉普拉塔」在西班牙語中是「銀子」的意思。它是南美洲僅次於亞馬遜河的第二大河流，全長4700公里，流域面積約400萬平方公里。其實拉普拉塔河只有320公里長，它是彙集了巴西、玻利維亞烏拉圭、巴拉圭和阿根廷幾條重要的支流而成的大河。河的寬度從西端兩河彙集處的48公里，隨著河床走勢逐漸擴大至東部與大西洋相交處的220公里，最寬處約達290公里，是世界上最寬的河口。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位於拉普拉塔河的西南岸，烏拉圭首都蒙得維的亞則位於河的東北岸。拉普拉塔河養育了南美洲人民，它是南美洲人民的母親河。貝爾尼尼將代表拉普拉塔河的巨人雕塑成半躺卧著身子，頭望著藍天，右手支撐身體，左手舉起，五指張開，好像在向臨近的高處的人打招呼一樣。我想這是藝術家了解拉普拉塔河的河面寬，河床深能夠通行巨大的海船的特點，便以小船上的人在向從大西洋來的大船桅杆上的人喊話的姿勢來構思這尊作品，以彰顯這條大河的波浪廣闊，宏大壯觀。

     第四張是代表恆河的巨人的雕像，恆河位於亞洲，其實離我最近，但我沒有去過，它是印度北部的一條大河。源出喜馬拉雅山南麓加姆爾的塔婆萬草原，全長2700公里，流域面積106萬平方公里，這還不包括支流賈木納河的部分。恆河注入孟加拉灣，它流域面積佔印度領土的四分之一，養育著恆河沖積而成的恆河平原周圍高度密集的人口。是從西元前3世紀起印度歷史上一系列文明的搖籃。 恆河大部分流經印度領土，但流水中的淤泥沖積而成的巨大的恆河三角洲卻主要位於孟加拉國境內。印度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印度人視恆河為聖河，將恆河看做是女神的化身，虔誠地敬仰恆河。但最近我聽人說起恆河裡經常有浮屍漂流，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這裡有一個古老的傳說，說古時候，恆河水流湍急、洶湧澎湃，時而放蕩不羈，因此經常泛濫成災，讓兩岸變成澤國，老百姓深受其害。曾有個國王為了洗清人世間的罪孽，請求天上的神靈幫忙調教恆河，為民造福。這樣，濕婆神飄到喜馬拉雅山下，散開她的秀髮，讓洶湧的恆河水從自己頭上緩緩流過，灌溉兩岸的農田，兩岸的人民受女神的恩慧，得以安居樂業。從此，印度教便將恆河奉若神明，頂禮膜拜濕婆神和洗聖水澡成為印度教徒的兩項重要宗教活動。聽說在恆河邊火葬是當地人認為死後最榮耀的事情，但火葬費用昂貴，一些窮人死後的遺體就被直接拋入河中......據說這樣生前的罪孽也能得到寬恕。看來類似拋屍和隨地大小便這樣的一些陳規陋習還是應該改一改才好。我不知道貝爾尼尼時代是否就有恆河上現浮屍的問題，或者當時的恆河上游經常有沖刷下來的樹枝或拋棄的動物屍體等雜物，因此我開始認為大藝術家是將恆河的巨人雕刻成手持樹桿在幫洗聖水澡的人們清理場地的模樣。後來仔細觀察巨人的表情和他的姿勢，又覺得藝術家是想表現濕婆神拯救恆河兩岸人民之前，恆河水泛濫成災的場景。他將恆河巨人雕刻成一尊撐桿划木排的勇士，在營救自己和被河水淹沒家園的人們，他無限留戀地瞧著那些被洪水無情地沖走的財產，惋惜和無奈都充分表現在他的眼神里。

       關於恆河，我心中有一支忘記了歌名但永遠不會忘記歌詞的印度民歌，我忍不住在這四河噴泉旁輕輕地吟唱起來：「恆河與賈木納河喲，多麼的深廣喲，」噢，一開始就是高音，真過癮!  「我左思右想，無可奈何，只得沿河走。」 這裡有一個顫抖的長長的拖音，真傳神!  「辛辛苦苦整日勞累，但是一切都付流水，光陰飛快地消失，一去不再來......」  這支古老的民歌，是我少年時代就特別喜愛的，裡面有「光陰飛快地消失，一去不再來」的歌詞。當年唱起來沒有什麼感覺，而如今年歲大了，再來理解歌詞的含義，立刻就有一股無可名狀的傷感籠罩心頭，這一下子勾引起我對兒時的回憶，對已故母親的痛切肺腑的思念，這時鼻根酸楚起來，感覺眼眶裡已經含有淚水，要是不加控制，很快就會老淚縱橫了，會影響我拍照對焦的。唉! 我想，恆河巨人啊，你在惋惜你被洪水沖走的財物嗎？沖走的財物是能夠再掙回來的；而我這時卻在暗地裡惋惜自己悄悄流逝的寶貴歲月光陰，這可是永遠也回不來的呀! 啊，如果不是集體行動，時間不等人，我真想要好好地在這噴泉旁痛痛快快地哭它一場，讓我的老淚將我眼睛的附屬器官----淚道淚囊來一個暢快的自然的情緒沖洗，然後再好好地在噴泉旁邊舒舒服服地發一陣呆，好好地梳理梳理我所走過的路，好好地規劃規劃我未來的退休生活。

     我還在沉思，是我的朋友們提醒我，時間不多了，要趕緊拍照。這樣，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四河噴泉，隨著團隊朋友走近海神噴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