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神殿

      離開納沃納廣場的時候，我們的導遊沒有閑著，他向我們介紹我們將要去的景點是萬神殿。他說這是羅馬城內唯一的一座保存較為完整的羅馬帝國時期的建築。用不了幾分鐘，就聽到前面的人說，「到了到了。」 一路上導遊還說了最大的穹頂什麼的，我沒有聽得太明白。但這也是提醒我，要注意這萬神殿的穹頂。一路上我也沒有閑著，相機拍過不停，我想把從納沃納廣場到萬神殿經過的羅馬街道也拍攝下來，讓今後自駕游的朋友有個嚮導。

    這是我們從納沃納廣場往西走經過的一個街道口，當地的時針是下午1點26分，我相機里顯示的時間是7月27日19點27分，時差正好是6個小時，說明這街道的時針與我相機內的置的時間僅差1分鐘。導遊看著我們這個團里青少年學生多，天氣炎熱，生活飲水需要量大，特地將我們引導到一處可以直接飲用的泉水旁，讓大家喝過夠，並將攜帶的水瓶灌滿。 

     其實羅馬城內四處可以見到泉水，但導遊說，大多數泉水是不宜直接飲用的。這又讓我想到我在文革期間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本叫《外國名歌200首》的歌本，其中有一首歌名為《在密林里》的波蘭民歌，裡面的歌詞說有一位「壞心腸的小姑娘，她把那清泉水糟蹋得不幹凈」。如今可不是什麼壞心腸的小姑娘弄髒的泉水，而很可能是工業廢水或密集人口的生活污水的污染造成的。

     經過每一個街道時，導遊總是提醒我們，義大利的小偷本領高，他們會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盜竊你的錢包。所以在歐洲的十多天里，我們旅遊最重要的護照，是隨團導遊幫我們集體保管的，我們每人身上，僅帶了張護理的複印件。這樣做是出於安全考慮，怕團隊中誰的護照丟了，招來麻煩。導遊也一再提醒我們，不要將鏡頭對著警察，那樣也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的。這裡我們見到帥氣十足的義大利警察，在多少增加了一些安全感的同時，我自己又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假裝為警察所在地附近的建築物拍照，用眼睛的餘光觀察，待他們不注意，突然將相機鏡頭轉向正在檢查違章停車的車輛的他們，這次拍照是成功了，要不然我的讀者一下子還見不到歐盟的汽車牌照以及義大利英俊瀟洒的警察哩。正當我還在悄悄地慶幸自己相機又有新收穫時，我們就已經看見萬神殿了。我是回國后整理照片時才知道，從這個街口我拍警察到第一張萬神殿的照片，僅間隔了三分鐘。

     乍一看去，這久聞大名的萬神殿，真是其貌不揚，至少外表顯得髒兮兮，灰突突的。因為年代久遠，屋檐下面的牆壁上凝結著從屋檐水沖刷下來的帶著鹼性石灰沙漿的灰白色污垢，讓深顏色後殿圓形的建築物外牆，好像被人打上了不均勻的白色護膚霜一樣，顯得那麼不清潔，給這萬神殿平添了幾分凌亂不堪的不雅外觀。

      其實古迹正是因為它的古老而顯珍貴，或許這些凌亂，這些陳舊，正是它充滿著厚重歷史文化底蘊的證明。別看它的外表不咋的，但它卻與一張極為漂亮的女人臉蛋聯繫密切。因為探究它的來歷，確實與一位世界歷史上風騷出名的古埃及艷後有關聯。這萬神殿是羅馬帝國的首任皇帝屋大維的女婿建造的。屋大維如果當不上皇帝，他的女婿哪有這麼大的權利，這麼多的閑心，動用這麼多的資金來為奧林匹斯山上的諸神建造一座如此巨大規模的神殿。相傳屋大維的娘舅凱撒當年征戰，大獲全勝，其赫赫戰功，卻遭到龐培和羅馬元老院的妒忌，他們責令凱撒迅速返回羅馬，交出兵權。就像岳飛這位南宋的名將當年情況差不多，南宋初年，趙勾在臨安建立了苟且偷安的南宋政權，北宋已經被金所滅。當時南宋居民強烈要求收復中原，岳飛率領岳家軍擊敗金軍，勢力非常強大。趙勾和秦檜惟恐岳飛功高蓋主，會危及他們的統治。或者是害怕岳飛真的收復中原，北宋朝廷的兩位被金擄走的皇帝宋徽宗和宋欽宗被解救回來，趙勾的皇帝也就當不成了。於是就用12道金牌將其召回，趙勾授意秦檜荒唐地使用卑劣手段陷害忠良，用「莫須有」的罪名將岳飛殺害。話說回來，當時的凱撒不回去將會被誣賴為叛國，回去多半會被關起來，直至冤死獄中。可凱撒不愧為是具有雄才大略、膽識過人的千古一帝，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經過深思熟慮，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進軍羅馬。但他大破城池之時，龐培和元老院貴族倉皇出逃。可惜古人信息不通，如果一千一百多年後的岳飛了解這段歷史，他若效仿凱撒，不向南宋小朝廷獻愚忠，那中國的歷史或許要改寫。再說龐培本來還有些勢力，但多行不義必自斃，幾經周折，龐培最後兵敗，只得乞求當時古羅馬的附屬國埃及國王托勒密十三世的保護。這位附屬國的國王審時度勢，表面熱情接待，暗地裡派人將龐培殺害，並聰明地向凱撒獻上龐培的人頭。凱撒大喜過望。好像運動員激烈競賽后需要一次按摩放鬆一下全身的肌肉一樣，他經過連年征戰，當時已經有幾分愛情的饑渴，特別在遇到他心宜的女人時，更有一股股英雄血直向心頭涌動。他在開羅與埃及艷后如魚似水，如甜似蜜，顛鸞倒鳳般磨蹭了好些天。後人說他是與艷后演繹了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話。這個世界好像是一個強人的世界，勝者為王敗者寇。一個勝利者所做的一切，哪怕明明是一件非常令人不恥的齟齬齷齪之事，也會被人們正確地善意地理解為「一段佳話」。

      我們還是來說說這位大美人，因有凱撒的撐腰，她已經當上埃及女王了。大美人不知怎的要為羅馬的敵人秘密籌集糧草和刺探軍情，這一消息敗露后，安東尼奉命前去埃及問責。誰知安東尼英雄難過美人關，問責變成了私通，私通還不足以滿足他對美人烈火乾柴般的慾望，他乾脆宣布同女王結婚，並將羅馬佔領的大片國土私自贈予女王，難怪有人說歷史有時候是英雄和美人合作寫成的。埃及艷后征服了羅馬大將軍安東尼之後，她的狐狸妖術似乎還沒有收斂。她可能認為，這世上所有出色的男人，只要她想得到的，遲早都會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每照一次鏡子，在鏡子前面每挪動一次腰身，都會更加堅定了她的信念。因為她想，這男人再強大，但離不開他們的生物屬性，他們原始的生物屬性引起的衝動，就是她征服他們的最好機會。

       話說屋大維決不會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當他宣布安東尼為國家公敵，率大軍進行討伐的時候，那一對狗男女靠一時性起的私情還真的演繹拼湊出了一支聯軍，當這支安東尼與埃及女王的聯軍在希臘附近的亞克興海與屋大維的軍隊激戰正酣之時，女王突然撤走了她的艦隊，讓安東尼單獨與強大的屋大維艦隊作戰。安東尼眼看大勢已去，棄軍逃跑后自殺。這樣，這位大美人落到屋大維手中。她又故技重演，再度花枝招展，身著薄如蟬翼的衣裙，盡顯其魔鬼般迷人身段，施展其妖冶淫蕩的柔情，企圖來第三次美人計。但這次她失算了，換來的是一劑毒藥叫她自殺。這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話說屋大維，有了凱撒的前車之鑒，雖然他當時已經是羅馬的獨裁者，但他收斂鋒芒。他知道凱撒之所以招致眾叛親離，最後引來殺身之禍，就是因為剛愎自用，太過招搖張揚的後果。他怕重蹈覆轍，就採取了欲擒故縱的方法，於公元前27年11月的一天，在羅馬元老院，發表了一次著名的慷慨激昂的演講。這一次劃時代意義的演講進行了差不多一個上午。最後他深情地說，我屋大維是羅馬人民的兒子，也是祖國的兒子，我要遵循羅馬的民主共和制，永遠不改變它的一切。他為了表達他的誠意，在發言中當即表示就辭去他的保民官、大祭祀和監察官等職務，並且當場宣布停止征戰，讓羅馬人民過上和平的生活。

      他的這番演講，他的高姿態，讓台下的聽眾感激涕零，元老院的貴族和廣大羅馬人民都喜出望外。當時羅馬有很多人認為，只要共和體制還存在，他們甚至可以接受一位仁慈的獨裁者。因為他們看到了凱撒雖然執政時間不長，但推出的新政都是有利於民眾休養生息的。

      屋大維的口才征服了羅馬人，其實他們並不清楚，屋大維只是把羅馬的權利都交出去了，但作為西班牙、高盧和敘利亞總督的職務並沒有辭去。而羅馬的軍隊絕大部分都駐紮在這三個行省，控制了這三個行省，等於控制了軍權，實際上還是控制了羅馬。我想起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德國人為什麼發了瘋似的跟著希特勒走，崇拜希特勒，情願為他撲湯蹈火，也是被他的口才征服的。希特勒在群眾大會上的演講，將他的話語、聲調、手勢、肢體語言配合發揮到了極致，也似乎是真誠地說，「我現在祈求上帝，祈望它在未來的日子裡賜福我們的工作、我們的所作所為、我們的遠見、我們的決心；祈求萬能之主不要讓我們染上自大和卑躬屈膝的毛病；祈望它幫助我們找到德國應走的路；祈望它賜給我們勇氣做應做之事；祈望它幫助我們不要在惡勢力下膽怯、在危險下懦弱。」他不知道是不是引用了誰的詩一般的語言說：「假如我們不去打仗，那麼敵人殺死了我們，還要用刺刀指著我們的骨頭說，看哪，這就是奴隸！！！！！」這些語言太富有煽動性了，任何人聽了心情都不會平靜。難怪德國人稀里糊塗地跟著他，動用閃電戰，短時間內差不多佔領了整個歐洲。

      屋大維在位的四十餘年期間，是整個羅馬經濟富庶，文化繁榮的時代。他的女婿阿格里帕深知岳父的秉性和嗜好，這位女婿也確實感恩奧林匹亞山的諸神對他岳父事業的庇護。於是就有了公元前27年開始的修建一所供奉宇宙主要神祇的神殿的壯舉。這就是所謂的奧古斯都時期的經典建築。可惜這建築物存在僅半個世紀，就被一場殘酷的火災幾乎毀滅殆盡了，僅剩下12.5米高的花崗岩石柱16根組成的柱廊還殘存。這一部分古羅馬時期珍貴的巨型文物，就作為以後重建萬神殿的門廊。如今的門廊上，我們還能清清楚楚地看見阿格里帕初建宮殿時的紀念性文字： 「M.AGRIPPA.L.F.COS.TERTIVM.FECIT 」 的字樣，此乃拉丁文，翻譯過來的含義為：「呂奇烏斯的兒子、三度執政官瑪爾庫斯阿格里帕建造此廟」。從下圖的門廊正面8根巨大的圓柱，可以看出當初建築萬神殿的規模。今天我們看見的萬神殿主體建築，是公元120年亞德利亞諾大帝時期開始修建的。它的內面主體是一個圓形的廳堂，直徑和高都是43.5米，裡面供奉著羅馬所有的神祇。     

  我們在這部遊記的第一輯里就交待過，羅馬帝國曾經是一個多神教的國家，當初國民信奉奧林匹亞山的諸神，本來是排斥信奉唯一的神的基督教的。後來君士坦丁大帝看著鎮壓的政策不起效果，轉而改為容忍，由容忍變寬容，由寬容到認可，由認可到鼓勵，經過這一逐漸演變的過程，直到公元313年頒布了《米蘭敕令》，直到公元380年，基督教正式定為國教。到了609年，羅馬的統治者為討好基督教會而將萬神殿作為禮物贈給了第67屆教皇博尼法喬四世。教皇隨即將萬神殿被改為天主教堂，並將多尊教徒們心中敬仰的聖骸保存於教堂內。這使得萬神殿雖然歸為天主教，但它越來越出名，越來越顯得珍貴了。它後來有聖瑪麗亞教堂和義大利國立教堂的稱號。基督教在羅馬站穩腳跟后，立即顯示出排他性，他們排斥異教徒或異教徒的建築物。但萬神殿是一個特例，因為它已經為從基督教分離出來的天主教會所有，所以沒有被視為異教徒的建築，避免了滅頂之災。這就是萬神殿這個多神教的殿堂沒有被毀滅而幸運地保持至今的原因。

    這座古羅馬時期的建築物算起來經歷了十八個世紀的風雨飄搖，滄桑巨變。但它的前庭、它的銅門和它的拱門屋頂仍然在向世人訴說著古羅馬那段腥風血雨，起伏跌宕歷史。

    萬神殿最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在這裡看到的圓頂，和它圓頂中央一個直徑8.9米的圓形空洞。它是這個神殿唯一的光線來源。外面的太陽光經過這圓形空洞照射進來，隨著一天時間的推移，太陽光的光柱會在室內移動，漸漸地改變投射的方位。在我看來，這光柱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韻味，似乎是上天的神靈之光在均等地關照著神殿內的眾神和安葬在神殿內的靈魂。我這張照片是剛從正門進來，站在圓頂下方靠大門一側拍攝的，時間是下午1點42分。這一柱照進來的光線讓我看清了殿內部的各個神龕，它們的比例適中，各種雕塑和壁畫基本上能看得清楚。據說直到十九世紀，這萬神殿的圓頂43米的跨度，以及與其相等的高度，在世界上都是無人望及項背的。就是今天，人們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世界建築史上的奇迹。

    我小的時候，聽過大人稱水泥為「洋灰」。少年時代安裝過礦石收音機，在自家的窗戶外安了根地線，淘氣的小孩總是將地線拔除了。生氣之餘我找來一點水泥封住有地線銅絲經過的牆壁，那以後小孩就再也不能破壞我的地線了，因此從小我對水泥的印象很好。我不知道萬神殿建築用上的羅馬人自己發明的混凝土與後來的「洋灰」和現代人用的「水泥」是否是工藝不同但成分相當的同一個概念？當時的混凝土肯定是沒有鋼筋加固的，他們採用一種浮石與混凝土一起攪拌，製成一種較為輕質的建築材料。猜想他們是用了巨大的木製模型殼體，將輕質的混凝土與浮石製成的沙漿灌注入模型殼體內，待混凝土乾燥固定成型后再拆除模型殼體的。經人考察得知，圓屋頂的基底部有22英尺厚混凝土，而圓頂部僅2英尺厚，大概就是因為這種比例建築成巨大的圓形穹頂，才能保持結構的穩定。古羅馬建築師奇妙而又高深的建築專業知識，以及他們精確深奧的計算方法，至今仍讓人們感到不可思議。

  以下是我在這一時間段拍攝下的一些照片。如果是拉丁文，我的文化程度僅限於認識幾個藥名和拉丁文處方的格式；如果是義大利文，那我更是文盲了，經過這次義大利旅行，真有個嘗試學習一下義大利語的想法。

      像我這樣出生於新中國的人，很少有機會接觸宗教文化。對奧林匹亞山的諸神、對基督教聖經、對伊斯蘭教經文不是一知半解，就是一竅不通，覺得它們既珍貴神聖又高深莫測。就像到聖彼得大教堂參觀的感覺一樣，只覺得漂亮、精彩、神奇、震憾、別有一番洞天，別開生面；但不懂其中的含義，更談不上理解其中富含的哲理和奧妙了。參觀這萬神殿也一樣。我只能將這些妙不可言的神像雕塑和壁畫當成純藝術品來欣賞。即便如此，由於缺乏美學基本知識，這種欣賞也是極其膚淺的。

  從萬神殿內的十分精美而華麗的地面裝飾來看，萬神殿的整體裝飾是只注重內涵而比較忽略外表的。特別是聖彼得大教堂修建以來，據說為了顧全大局，當時的教會決定拆除萬神殿大門裝飾用的大量銅等貴重材料，以用於大教堂的建設。這就更加決定了萬神殿如今的裝飾格局。

   萬神殿的主祭祀台前，有好多供信徒禮拜用的坐椅，我參觀神殿時，正是正午休息時間。很多參觀神在有靠背的舒適的坐椅上休息。我想神也會原諒他們的子女，雖然在神的面前打瞌睡有些大不敬，但這些旅遊的人們實在是太累了。不，或者說是羅馬有名勝古迹的地方太多了，每一處都值得人們仔細欣賞，細心品味，這樣當然會是很累。先不說那些小孩子們，你就看那小夥子，大姑娘，還有那些衣著入時，舉止莊重的少婦們，都已經顧不上體面，在這裡藉助神殿這個優越的休息場所東倒西歪，呼呼大睡了。   

      這是大廳大門正對著的主祭祀台。那些供人作禮拜的坐椅，也正對著這祭祀台。大廳內人來人往，我好容易找了個機會，拍攝了這張照片。

    這幅照片顯然是耶穌受難像，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是廣大基督教信徒心中的偶像，是他們腳上的燈，走路的光。    

    這幅雕像有人說是拉斐爾的弟子為他雕塑的。但沒有嚴格的考證，疑點頗多。怎麼看也像聖母抱著聖子的像呢？

     這是不是奧林匹亞山的諸神各自不同的徽章，我仍然沒有搞清楚。在萬神殿內，經常見到它們，雕刻極其精美細緻，每一個的花紋都各不相同。給人一種莊嚴神秘的感覺。

   以上的十餘張圖，不光是諸神有雕像或壁畫，還有一些徽章樣式的木質雕塑，在萬神殿有好些個版本，讓人看著迷惑不解，自己猜來猜去，還是一頭霧水。對這些圖片，我不敢妄加評論，有些圖也能猜到大概的意思，但涉及到宗教,考慮到廣大信徒的思想情感，對這些既神聖又莊嚴的神像雕塑、壁畫、徽章標記，是來不得半點褻瀆或輕慢的，最好還是找到了確切的有權威的資料再發議論不遲。

  這張圖前站著兩位穆斯林婦女，她們在欣賞或評論她們所站立的位置所能見到的某一尊雕塑或是壁畫。我想這裡因為是萬神殿，所以，即使是有明顯特徵的異教徒也是能夠堂而皇之地來到這裡參觀的，不會有什麼忌諱。這種情況，我在聖彼得大教堂就沒有見到過。也許是我少見多怪？

    拍攝這張照片時，我還真想過，這些文字是拉丁文還是義大利文。不論它是哪種文字，我將它們保存總是有好處的。因年代久遠，雖然版面不大清潔，但文字仍相當清晰。它在向人們訴說這萬神殿建築的來歷以及供奉的主要神祇的生平。

因為埃及原來是古羅馬的附屬國，因此羅馬有重大建築物修建時，免不了要用更加古老的埃及方尖碑來點綴。方尖碑的基底一般都有雕塑作品裝飾。我想這可能就是萬神殿外噴泉水池，周圍有來自江河湖海的魚妖水怪和海的信使特里同的雕像的原因。 

      在羅馬這樣一步一景的地方，乘坐馬車自然是一種時尚，但難免有嘩眾取寵之嫌。真正要想從旅遊中學習點歷史知識，初步領略義大利的風土人情，欣賞他們淵源深厚的精彩文化藝術，那是必須細細地品嘗，靜靜地思考才能達到的。這可能也是這裡來旅遊的人數眾多，但馬車的生意依然清淡的原因。

    就要離開萬神殿了，我看到導遊舉起小旗那個架式，知道他就會通知我們集合。這是我離開萬神殿拍攝下的最後一張照片。萬神殿啊，我這一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讓我再看看你吧。

        我由這張照片的方尖碑聯想到金字塔。坐落在埃及開羅城邊的眾多金字塔，至今還有很多人認為是外星人的傑作，而非五千年前的人力所為。但當我見到這萬神殿的巨大圓形穹頂，似乎相信了古人的智慧。現代人能夠開發十分精密的電子元件，實現萬里之外的人面對面通話的夢想；製造人造衛星，完成登上月亮的壯舉；製造能夠毀滅一座城市的威力無比的原子彈、氫彈；利用顯微技術能夠完成古人難以想象的複雜人體器官移植手術等等。但是，像達芬奇、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等藝術巨匠在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所達到的那種藝術高度，至今人們都似乎難以企及。當然，隨著3D列印技術的發展和推廣，也可能更加惟妙惟肖的雕塑作品，會通過印表機直接列印出來，但這畢竟是藉助了機器設備。人為的直接從冰涼的花崗岩石頭上雕塑出《大衛》這樣的舉世無雙的作品來，還是難上加難。因此，我相信現代科學技術的力量，更相信古代人精湛藝術的神奇。包括他們的雕塑、繪畫和建築藝術的神奇，就如這座不朽的萬神殿的建築藝術一樣。離開萬神殿時，我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