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夏鄂西15 . 邊城逛鄉關

第一次到鄂西是2004年春，沿著國道318一個白天行進於崇山峻岭之中，經過一處叫利川的小城后改向西北，穿過萌萌的饅頭狀一片小山叢，撲面而來的高大筆直山樑橫亘視野，國道以反Z字行攀爬陡峭的山坡，中間那一筆延伸近十里，爬升數百米，印象太深了。

眼看要出湖北利川，到達已有高速的重慶地界，318國道給了我們一個告別禮~蘇拉口「九道拐」，巨大的落差只能靠一個接一個小Z字盤山連接，在此之前從來沒見過這種大場面……

自此，我知道了利川，記住了這段路。

利川「土家」野夫的大作《鄉關何處》，之前的豆友給了9.1高分。《利川賦》也出自這位大枷手筆。讀後成了野夫粉絲……利川，它是湖北海拔最高的一個縣治，在古代，這裡為巴國腹心，民俗至今猶帶巫風。

去年「愚人節」過後，中國國家地理髮文《天再熱，到這兒你就「涼」了》，推介「涼城」利川。

利川，平均海拔1100米，年均15℃，歷史最高溫24℃，植被覆蓋率過60%，空氣富含負氧離子。中國氣象局公布了夏季炎熱程度度前十名的大都市，重慶「高踞」第一，武漢、長沙、南昌、南京等長江中下游城市緊隨其後。

這次我們出行時，恰逢鄂省「跨省游」恢復一個月，利川官宣50多萬「候鳥」前來避暑，其中30萬湧入「蘇馬盪」。從利川到武漢，在上世紀80年代需要5天，我們上次用了十多小時。宜萬鐵路通車后，武漢6小時、重慶市2小時到利川。道路越發暢通，今年長江流域遭遇「超級盛夏」，鄂渝人尤其銀髮族熱情高漲，避暑，買房……久居「第三大火爐」之後，我們兩江府的老驢子今年來體驗「候鳥」的生活，重訪那利川，再續青春夢。

久違了，G318的「萬里城牆」，現在知道了你叫齊岳山，東北面與巫山匯合於三峽，西南面則伸進了貴州大婁山，長125公里,均寬不足4.5公里，平均海拔近1500米。

與夫人興奮地說前面「長長的直直地」上坡，一轉眼轉彎進了隧道，蒙圈了。那是十八年前的記憶了，如今318國道已經打通了齊岳山隧道，老路哪去了？

導航顯示：去蘇馬盪G318大堵車，不去也罷，再往前就是重慶萬縣了。折返，岔口處確認是老國道318，果斷上山，著名的大S路段網上友人發過航拍。

老國道雖是水泥路，也很平整，車很少。至高處，有村莊，好多好多的遊客，還有人在草坪上搭帳篷。嗨，今晚就住這裡了！就是沒有房間，也不走了，反正車上能住，剛好把帶出來的東西試用一次。

時間還早，先越過山脊去南坡尋回迷失的記憶。

哈哈，「小饅頭」群~渾圓狀峰林殘丘。

走完第一筆回頭上山口，鹿池村，海拔1620米，比「蘇馬盪」的謀道鎮區高不少。

八月初的第一個周五傍晚，鹿池村的民宿大多客滿。只有「草原大酒店」頂層有房，東西向平頂樓，曬了一天房間里很熱，不受避暑上山的客人待見。別無選擇，將就先住下。

晚飯前，周邊看看，差不多每個山包上都有由湖北能源的風機，呼呼地轉著。

每個大風車下面都是觀景台，挑最近的上去觀日落。

國道山口左邊，高出的「瞭望塔」，挺扎眼。

明月當空，風吹過來，很涼爽。

西北方，落日餘暉下，山川脊線上高高低低的樓宇一字長蛇陣列開，那裡就應該是傳說中的「蘇馬盪」。飯後去房間，設施非常簡單，連個板凳都沒。再回車裡將兩個馬扎帶上來，迴廊挺涼快，坐下認真學習門……夫人做了5分鐘，嫌冷退回房間。

齊岳山，山頂平緩開闊，古稱平頂山、齊葯山。此山自古為「蠻漢分界處」。謀道，以前屬於四川，鹿池村關口古道，自秦漢沿用至民國。

民國初年，軍閥割據。山下「蠻流」武裝時常越界進行「特別行動」。為保境安民，北部「漢流」依託川渝會哥建立聯合武裝，在齊岳山險要處修築防衛設施，派人把守關卡。那個「瞭望塔」實際上是「炮樓」，能駐守一個班，本地人稱之「碉樓」。抗戰時，省府西遷，萬縣臨時歸屬湖北轄制，漢蠻合力出川禦敵，碉樓成了林場「防火哨」。西部大開發，警戒設施只留下林場場部了這一處，其他均為風電場讓了位。

鹿池村夏季夜晚，睡覺要蓋被子的。昨天是周五，上來晚的人，在樓下搭了帳篷，一早看到她們，全部秋裝打扮。

樓上陽台，能看到蘇馬盪，那邊的「候鳥」，大半來自炎熱的川江沿線。

這裡所謂的大草原，其實是連串的草山包，除了草，還是有很多樹。

鹿池村四百來人，擁有林田1600畝，草場過畝。歷史上「地密惡蠻，不可輕致」的地方，時來運轉成了「人間天堂」。

整個齊岳山頂，草場面積50萬多畝。

頂坡的「碉樓」下，G318的S彎兩頭各有大路通望兩翼山樑，兩邊都有風電場、度假村或民宿等。

專家認定齊岳山有中國南方最大的山原草場。

已建有跑馬場多處。

挑一處看上去最高的風機平台上去，無視風電場的警示牌，責任自負就是了。

風車周邊停滿了車子，這處有欄杆，還有人搭帳篷，夏季不必擔心大風車有冰雪塊掉落傷人。

利川現在是能源大戶，齊岳山風電場總裝機容量為150萬千瓦。

據說還有天然氣800億方，頁岩氣理論儲量達3440億方。

看山下，有雲霧，早上逆光南坪鎮不清晰。

走老路下山，看到天上有「大鵬鳥」，有人在玩滑翔傘。

周六來齊岳山的年輕人多，這裡有滑翔傘基地。

終於搞清楚，老國道為齊岳山隧道讓路，被迫反向從隧道口上面飛過去，我說來時怎麼沒發現。

下來了，南坪干堰。

干堰往東去，出南坪鎮可以到柏楊壩，途徑大水井李氏莊院古建築群，到達小寨的「天坑地縫」也就一百公里。。

檔期只剩兩天，回程。

小貼士：一個月後，看到這份公告，無語。